只听扑哧一声笑,却不是那妖娆的桃子精还有谁,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道:“四郎还是这般中意我们岭南的吃食呀,倒叫我想起,初见四郎时你只顾专心吃饭的样子了。那时就让你入赘到我家来……”
果酒不烈,喝得多了也会有些醉意,杨笑澜浑身上下暖融融、懒洋洋,舒畅无比,笑道:“眼下不是来了么?”
“晚了,冯家适龄女子皆已有了人家,而四郎你又不喜幼女。不过,过段时日便是三月三,祭拜先人、饮酒作乐、篝火狂欢,青年男女出来求爱欢好的日子。若是你看中了谁,便在她的寮房外求欢,若是她也相中了你……也无不可。”
“你是冯家的还是冼家的?狂欢什么的,你会参加?桃子精,你的追求者该从这里排到大兴了吧。”少数民族素来自由,在现代杨笑澜就已风闻。美如冼朝,当是有无数追求者吧。
冼朝白他一眼,道:“我不喜热闹。”她的追求者确实很多,那些总管们的儿孙,矫健的猎手,总以歌声相邀,出尽百宝,可是,她偏偏不喜欢。
“嗯,真巧。”笑澜也道,“我也不喜欢热闹。果然我们是一个师门的。”
冼朝轻笑几声,便伸手去掐她。笑澜连连躲闪,这冼朝怎么就那么喜欢掐她。躲着躲着就觉得有两道目光向她射来,侧头看去,只见裴笙看着两人若有所思,见笑澜朝他望来,便举杯一笑,笑澜也举起了杯子,饮尽。
还有一道目光则更为锐利,两人的嬉闹虽轻,却还是引起了冼夫人的注意。冼朝是她最为钟爱又让她最为无奈的曾孙女,平时对那些追求她的年轻人从没有好脸色,因着她的宿命也因她的不屑,这戴着青铜面具看起来颇有些诡异的年轻人却能和她相谈甚欢嬉笑打闹。莫非,那就是冼朝提到过的想让她见上一见的人?
酒过三巡,冼夫人起身告辞,由冼朝搀扶回去,有她在,宴上的男人们恐难尽兴。杨笑澜尾随而上,早一日将信交至冼夫人的手里,早一日安心。冼夫人将笑澜请入会客的房中,端坐后打量他一番,这身形体貌,这声音,纵然面具可怖,可让她起了疑心。
在冼夫人的注视下,杨笑澜神色坦然,自报家门是毗卢遮那师傅的关门弟子,奉上书信一封。纵然冼夫人一生戎马见惯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毗卢遮那师傅信中所述之事依旧使她震惊,笑澜的来龙去脉身世任务尽在纸上呈阅,偶尔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年轻人,也不知是当赞许还是当疼惜。
冼朝善察言观色,曾祖母看起来面色如常,然而以她对冼夫人的熟悉,便知这曾祖母正为着某件事情动容,她不免好奇信中所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曾祖母也觉得骇然。
莫非……是关于那件事,那个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她厌恶听到和知道关于那桩事情的一切消息,就像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有一个角落里藏着对师傅、对那个人、对那个任务的痛恨。
读罢,冼夫人望向杨笑澜,眼神中带着探究还有些复杂的意味,笑澜微怔,随即明白过来,可能在那封信里,毗卢遮那师傅将一切都告诉了冼夫人,只是一时她无法确定,师傅到底说了多少。冼夫人又望了一眼身侧的冼朝,略一思量,才做了一个决定。
“老身可否直接叫你笑澜?”
“自然,家师叫我笑澜,圣母自可这样唤我。”
冼夫人点头道:“我与尊师相识甚久,还是他促成了我与朝儿曾祖父的一段婚姻。老身有个不情之请。”
“圣母请说。”
“老身对于毗卢遮那师傅的弟子,被人称作阿修罗王的你很是好奇,能否让老身一睹笑澜的真容?”
说是请求,却是让人无从拒绝起,笑澜看看冼朝,取下面具那就是真相大白,而冼夫人似乎没有要让冼朝避嫌的样子。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如此,笑澜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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